在好萊塢影星尼可基德曼主演的《翻譯風波》中,展示了一群特殊翻譯人的工作場景:上百名不同語種的同聲傳譯員坐在一個個的玻璃隔間里,透過面前的玻璃窗觀察著發言人的表情、肢體語言和周圍環境,一邊全神貫注地聽著發言,一邊幾乎完全同步地譯出每一句話。所有與會者只要戴上耳機,就可以同步地聽懂發言人的談話,無論他說的是什么語言。
這群特殊的翻譯人在做的就是被稱為“極限口譯”的同聲傳譯。同聲傳譯以工作難度極高、壓力極大、報酬豐厚而著稱。同聲傳譯員的收入按小時計算,日薪可達到8000元~12000元,可謂日進斗金。
同聲傳譯員是稀缺人才
提起“同聲傳譯”,很多人會認為外語好就行了,但是安徽農業大學外國語學院的何文麗老師糾正了這一觀點:“其實有很多外語很出色的人都不能勝任這份工作。”合肥市外辦的王主任告訴記者,同聲傳譯人才屬于全球性稀缺人才,全球專業的同聲傳譯人員總共也就幾千人,我國優秀的專業同聲傳譯人只有幾十個,而合肥能做同傳的只有三五個人,同聲傳譯員是站在金字塔塔尖上的一群人。
為什么同傳的人數如此少?因為這一行的門檻太高。何文麗老師是一位經驗豐富的同聲傳譯員,她告訴記者,除了出色地掌握兩種語言外,合格的同聲傳譯員必須反應敏捷、口齒清晰、善于集中注意力,而且具有出色的瞬間記憶力、邏輯分析能力、概括和表達能力以及過硬的心理素質。“如果你要做英語和漢語之間的同傳,那么你的英語最好熟練到幾乎和母語一樣的地步,大腦同時具備中英文兩套思維模式。如果你不能像熟悉自己的手指一樣熟悉外語單詞,那么在同聲傳譯中你根本反應不過來。”除了語言功底,同聲傳譯員還要有豐富的知識背景。
據了解,目前國內的同聲傳譯主要由三類人員構成:一是自由職業者,二是國家部委的翻譯,三是大企事業單位的翻譯和高校教口譯的老師兼職。目前合肥還沒有專業的同聲傳譯員,同聲傳譯員幾乎都是高校老師兼職的。
經歷
為一場會議準備兩個月
何文麗老師已出色地完成過數十場各類會議同聲傳譯。這個溫文爾雅又聰明能干的英語老師二十年前就能說一口流利的外語,但在9年前才開始因為奧運會與同聲傳譯結緣。 2000年,何文麗在悉尼大學讀翻譯專業時,為悉尼奧運會做過翻譯志愿者。在半年多的奧運會籌備期間,她和隊友們幾乎每天不是在做同聲傳譯就是在為同聲傳譯做準備。這一經歷為她日后從事同聲傳譯工作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為了做好會議同傳,我和隊友做了大量的準備工作。大會工作人員將每個與會者以前的發言資料的錄音拿給我們,我們就對著一大堆音頻資料反復聽,直到熟悉了每個發言人的演講風格和主要觀點。這樣在正式做同傳時,翻譯的效率和準確率才能有所保障。為了一場幾個小時的會議,我們準備了兩個多月。做同聲傳譯,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一點也不能偷懶。 ”
過程
工作前,不能吃飽飯
由于同傳需要在瞬間完成傾聽、翻譯、說出的過程,而人只能在有限的時間內集中注意力,所以同傳的勞動強度非常大,一般同傳都是兩人一組,每十五分鐘左右替換一次。如果一場會議幾個小時,結束后會覺得非常疲憊。所以做同傳前必須休息好,保證頭腦清醒體力充沛,飯都不能吃飽,否則血液都跑到腸胃里去了,會影響思維反應速度。
何老師說:“此外,閃電般的反應速度和優秀的心理素質也是必不可少的。如果發言人的有一句話你沒翻譯出來或者翻譯得不好,要迅速調整心態立即翻下一句,否則心里一慌下一句就錯過了,再一慌下下句又錯過了……等你反應過來人家話都講完了,你還翻譯什么呢?所以同聲傳譯員要有臨危不亂的氣度,即使遇到意外情況也能迅速冷靜下來,立即采取應對措施。 ”
不斷捕捉,然后忘記
第一次坐進同傳室,何老師頗有些忐忑不安。但是從說出第一個音節開始,所有不相干的情緒和想法就全部清空了,腦子里不斷迸出的只有一串又一串的中英文詞句。 “同聲傳譯是一種瞬間的思維方式,我們聽到一句話必須立刻捕捉到其主要信息,馬上把它用語言拋出去;然后清空大腦、立即忘掉;再記下一句,開展下一輪傳譯……整個同傳的過程就是這樣一個不斷捕捉、傳遞、忘記的過程,這個轉換必須非常快,否則腦子就會因為塞滿了各種信息而‘爆炸’。 ”何文麗說:“但是如果你足夠熟練,對方剛一張嘴你就會知道他要說什么,閃電一樣的思維撞擊和行云流水般的語言轉換,那種感覺就像在專業賽道上飆車一樣酣暢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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